7daysaweek

毕业快乐。

无问【巨胖】

荇荇:

*用来练笔


*其实也练不出什么好像


*意识流


*请搭配BGM——毛不易《无问》




你问风 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


却又吹得让他慌张


你问雨 为什么滋养万物生长


却也湿透他的衣裳


你问他 为什么亲吻他的伤疤


却又不能带他回家


你问我 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


明知听不到回答





00


我总是梦到那场盛夏。


我看着钟易轩闯进光怪陆离的新世界,然后在我和他中间拉起一条黄黑交错的警戒线。


我站在原地,他从不回头。





01


钟易轩最后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是在明日之子候场区,我记得接通电话时刚巧有夏天的风吹进屋里,把桌子上的书页吹得“哗啦啦”响。


“我现在在候场区了,而且我真的买了个包子。”


“你打算分一半给薛之谦吗,”我咬着笔头对钟易轩发出放肆又无情的嘲笑“然后说不定他会因为包子好吃让你晋级。”


“敲里妈。”


我听见他的笑声。




我喜欢钟易轩。


是青春时期模糊又不靠谱的喜欢。


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把作业前一天晚上借给逃课去校外吉他社的钟易轩抄一抄,然后两个人因为错的太多被同时罚站。


钟易轩会站在原地面色平静地向我招招手,我也会抱着书向他的方向挪两步。




“妈卖批你个傻子,这种题都做不对。”


我转头就把书卷起来砸他。




世间万千的青春都相差不多,自以为成熟的思绪变成藤蔓顺着我看向钟易轩的目光逐渐缠绕生长,我自以为隐藏得够好,却还是在听到《年少的你》时慌乱无措。


前桌的少年也是一方我从未探究透彻的神秘海域,我看见浅层海水里颜色斑斓的游鱼和轻柔舒展的植物,却看不见海底暗自汹涌的壮观沟壑。


过去他就在我眼前,拥挤的教室导致我们之间连直线四十公分都不到。钟易轩上课时伸懒腰会偶尔把拳头挥到我的头顶,然后声音带笑地回头,并不真诚地道歉。




那些日子距离很远了。


我也很久没见到钟易轩。


他变成了屏幕里的一个小人儿,变成动不动就哭就笑的小宝贝儿。


他又认识了许多人,在我一天天重复在高考模拟卷上写下名字的日子里。




我来不及关注钟易轩年少的她变成了什么模样,可是我却仔细的瞧见钟易轩的变化。


我看见他和别人拥抱。


看见他和别人缩在一张床上。


看见他对别人的含情脉脉。




最后那人又得了冠军,一身亮眼的黄衣裳,把我的男孩儿抱进怀里。


就像我在无数个日夜里想象过的钟易轩把我抱紧的模样。


那人叫毛不易。






02


我本以为拥抱很难。


我也以为我们在向对方靠近,总有一天我能真正的站在钟易轩身边。


可所有的期望都被折叠后扔到了碎纸机里,被吞进去后咔嚓咔嚓变成被肢解的惨状。


一切都像正在播放的电影情节被人突然摁下了倒带按钮,主角脚步向后收回,红绿灯的的倒数瞬间回归到两位数以上的安全距离,落下破碎的杯子安然无恙,我和钟易轩的距离也重新拉开变成相距千里。




世间万物大概是守恒的,我与钟易轩的距离遥远如隔山海时,毛不易却轻易把他抱紧。


我有时是会狠狠痛骂毛不易,却回头觉得自己幼稚又愚蠢。




我很久没见过钟易轩。


但是他某天又带着秋日午后阳光,像以前一样进门时不小心踢到门槛发出“砰”的一声响。


班里突然爆发出海浪般的欢呼,安静的走廊猛地就热闹起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帽檐压的很低,口罩被拉到下巴才能看出这是我很久没见的少年。


但是他的手背在身后,被人扯住。钟易轩回头用力试图把门外的人也扯进来,但是大概失败了。他皱着眉头自己低声嘟囔说死胖子,然后下次用了更大的力气把毛不易也从门外拽进来。




毛不易。




我终于见到把我拖出梦境的那只手的主人。






03


钟易轩拽着毛不易的手走向我,他手里拿着两张照片,胶纸是花花绿绿的颜色,很丑,我猜是钟易轩自己选的。


我猛地就紧张起来,就像几个月以前他每天从前门闯进来,带起各种撞击门框和桌椅的声响,然后像一阵风一样吹过来。


青涩的喜爱让我无时无刻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我放弃了咬笔头这种粗鲁的行为,挺直腰背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




钟易轩看见我的一瞬间惊喜地咧开了嘴,他对我晃了晃手里的照片就算打了招呼,然后又迅速移开目光。


他在我前一排的位置停下了脚步,我惊异于他仍旧记得自己的座位。


他把毛不易从身后拉过来,然后动作粗鲁地把他推进了里面空的座位,毛不易就像一只颓懒橘猫,动作慢悠悠的广场舞大爷,他极其自然地坐到椅子上,然后胳膊一伸搭到钟易轩的肩膀上。


钟易轩好像已经习惯了毛不易动手动脚,拿着照片威胁似的打了他两下之后收回了手。




毛不易的手腕上有绳子垂下来。


绳子末端坠着相机。




“这节课干什么呀。”钟易轩为了躲避毛不易的手故意从另一个方向转过头问我,他低头凑的很近,我抬头时刚好就能看到他发亮的眼睛。




他的脸有些圆了,也变白了一些。


声音有些哑,大概是没有好好保护嗓子。


他离开我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我有一瞬间的陌生疏离。




“写作文。”


我移了移脑袋,却“砰”的一下撞到钟易轩的头。我看着他压低嚎叫声捂住了头,眉毛皱在一起,眼睛里却还是散不去的回到故地的激动。


我那一刻听见岁月倒流,从迟暮倒回我的眼前。


“你傻哔啊。”钟易轩皱着眉头笑起来,并无责怪意思,他的手放在发顶揉了揉,然后压住了我的作文本。


“借我看一下。”


“看屁啊我一节课就写了个题目。”


我试图从钟易轩手下解救可怜的作文本,但我的指尖还未借此理由接触他,就看见他收回了手。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毛不易,手指自然地揪住毛不易的衣袖。




“毛哔,大佬,学霸,作文,谢谢。”


“你刚刚在楼下还嘲笑我是个护士。”


“巨星,对不起,我以后自己洗袜子,就这一次,好吧?”


“你上次答应我一夜缠……”


钟易轩冲上去就捂住了毛不易的嘴,桌椅碰撞发出躁动的声响,我看见他的脸颊漫起红色,额头出现水痕。


“再提我就撕烂你的嘴。”




毛不易脸上的酒窝很深,他被钟易轩压倒,半个身子倚在墙上,钟易轩几乎倒进他的怀里。


毛不易伸出手护在钟易轩腰侧,像护着小孩子一样。


“行行行,不提了。”




钟易轩的目光变得更亮了一些。




我转开了头。


窗台上放着的盆栽叶尾有些发黄,卷曲起来,委屈的模样。再严重些的已经开始泛起棕色,吞噬掉透亮的绿,交界处碰撞起焦枯的颜色。


我伸手想拽掉叶子,同桌被我突然出现的手吓得抬起了头,直到发黄叶片被攥进手心,我听见她的声音。




“夏天结束了。”





04


下课后钟易轩苦情兮兮地坐在座位上抄作文,毛不易洋洋洒洒写了五百多字扔给他,结果到了钟易轩手里余下的几百字仍旧是挤牙膏。



钟易轩苦大仇深地看着站起身的毛不易,毛不易的脸上浮着一层看向爱人时候的柔软。又大概是他觉得和一群少年少女呆在一起连自己也变得年少几岁,他像所有和钟易轩关系好的男孩子一样碰了碰他的胳膊。


“让我出去,我上厕所。”




“事儿真多,死胖子。”


钟易轩翻了个白眼,却仍旧移开位置给他。


毛不易走之前满意的摸了摸钟易轩的头,头顶柔顺的头发被揉成翘毛的毛线团。




钟易轩转头交作文的时候我拽住了他的胳膊。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想听见答案。


我分明瞧见眼前的地面塌陷露出深渊,却还要亲自问问钟易轩深渊里是不是黑暗无边。




“你和毛不易,不对劲啊。”


“哇你个腐女,”他瞪圆眼睛看,然后伸手就冲着我无辜的同桌挥了挥拳头,威胁道“我不在这么久你每天给她传输了什么思想啊,原来至少不把这种事扯到我身上的。”


“但是是真的啊。你们。”


我松开了抓住他的手,衣袖上的指印暂时还没有消失,就像他身上带着的毛不易身上的洗衣剂的香气,无时无刻不提醒我已经失去钟易轩。




我分明是明白这时候的喜欢只是浅薄的,我什么都无法给予,却还奢望能从他人身上索取。而毛不易早就深刻明白究竟什么是爱。


我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幼稚愚蠢,而他的举动都暗藏了爱。


他愿意向钟易轩表达赤诚热爱,热烈的拥抱他,敢问一问钟易轩的真心。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勇气,我知道不会有答案,于是也劝自己不要去尝试。只需要保持现有的关系就够我维持这段没有结局的暗恋。




“什么真的呀,”钟易轩哼哼唧唧收拾起来桌子上的东西,然后站起身来“我要走啦,你好好学习哈。”


我看见毛不易站在班门口,他把刘海拨开露出来眉毛,突然看着也像和我们一样年纪。他的发丝被裹上阳光,暖融融的,连线条都变得柔和。


钟易轩从我面前站起来,我伸了伸手,手指擦过他的衣角,有一瞬间的温暖感觉,最终却还是没能抓住他。


他在狭窄的过道里侧身穿过,到达毛不易面前的时候又慢下来。


毛不易抓住他的手,钟易轩一脸嫌弃却也没有挣脱。他任凭毛不易更放肆地把手指钻进他的指缝,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毛不易在比赛的时候曾经唱过。


我们在月光下十指生根。




如今他也圆了自己的愿望。




我的手心冰凉,却又出了汗,粘腻腻的。


真难受。






05


我能看见钟易轩带着毛不易又跑回了操场,他们一圈又一圈地沿着红色的塑胶跑道散步,从楼上看完全是岁月静好的模样,而我随处的教室正热闹喧天地分发月考卷。


卷子被整理成一沓放到桌子上,我习惯性地整理一份放进钟易轩空荡荡的抽屉,然后看着纸页一张张累加,直到盖住他们忘记拿走的相机。


好像是黑暗无光的外壳里一个破洞,从那个相机里我能看见毛不易和钟易轩的光明的前途和未来,而我却灰头土脸像全国所有高三生一样为了几张卷子要死要活。




我到不了他们的世界。




我打败不了毛不易,也打败不了懦弱的自己。


钟易轩从来没有在我身边停驻。


阴云,风雨,天晴,迟暮。


他从没有在我的归途上等待。




毛不易突然又出现在门外,他冲着我招了招手,然后像个手语只学会一半的傻乎乎的少年冲我笔画出相机的形状。


我站起身,从钟易轩的抽屉里掏出相机。


我穿过热闹的人群,躲开被折成纸飞机的卷子,我敬佩自己的平静,面对毛不易时竟然只有过一瞬的无力感。




“谢谢。”


没有了钟易轩的毛不易竟然有些腼腆,我的目光有些恍惚,然后越过他的肩膀看向远方“没关系。”


我不知道毛不易能不能看出我对钟易轩的心思,但其实也无所谓,他已经彻底占据了那个男孩儿,我只不过是飞蛾扑火被燃尽时最后的挣扎。


“毛先生,”我学着钟易轩喊他的称呼,让钟易轩最后一次在自己身上倒映出模样。




“湘潭夜色很美,你会带钟易轩去看星星吗?”




这是个毛不易并不知道的暗号。


独存活于班级里的小秘密。


班长曾经这样问过喜欢的女孩是否愿意跟他走,听起来矫情得不得了,连女孩后来都说听完一身鸡皮疙瘩。但是她最后还是答应了,开心地像一抹春日枝头上的嫩红。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不知道是想给自己一条后路,还是就此别过相信毛不易能永远宠爱钟易轩。


大概一半一半,但最终只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




毛不易果真是迷惑的,他把相机上的绳子套到手腕上,然后看向我。


“当然啊。”






06


我忘了去问毛不易后来他是不是真的带着钟易轩去看了星星,这是与我无关的故事。


毛不易出了许多新歌,而钟易轩也慢慢踏上追随他的步伐。


某日清晨歌曲推送来毛不易的新歌,清晨洗漱时放到一半我就摁了暂停键。




我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白都发红。




妈的,毛不易真是有让人轻易哭出来的本事。






07


一模考试收拾考场的时候我从一堆废弃的作文本里翻出了钟易轩的作文本。


作文本里只有一篇作文,日期还是钟易轩高三时第一次回到学校的日期。


我记得清楚,这篇作文大部分都是毛不易的产出。


文章写了很长,超出规定字数许多。毛不易的深刻和钟易轩的神经交替进行,我看着看着就开始拽着同桌的胳膊摇晃她试图让她一起欣赏钟易轩这篇精神分裂一般的作文。


不得不承认毛不易是个浪漫到骨头缝里的诗人,感情被抽丝剥茧转换成文字服帖地留在纸张上。


钟易轩也懒得出奇,后面大半张都全都是让毛不易代笔,全然不顾字体的反差。




我摸不透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思,或许是没死透了心,或许试图在钟易轩留下的痕迹里寻找他不爱毛不易的蛛丝马迹。


看到最后一句话时我慌乱起来,眼泪从眼睛里直接掉出来,没有一点缓冲。


喉咙仿佛被人打了一拳,我几乎无法喘气,呼吸时接连不断的疼痛让眼泪掉得更多。




水滴落在毛不易的字迹上,轻柔地荡开。




毛不易把爱讲给世人听。


只写给钟易轩并不足够,他要讲给所有人听。




我没有毛不易的勇气,也活该得不到钟易轩。


钟易轩的手掌心很柔软,眼睛也像湖泊倒映阳光。


但他不会陪我去远方,也不会让我握紧手掌。





如果光已忘了要将前方照亮


你会握着我的手吗


如果路会通往不知名的地方


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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